6月的上海，初迎暑热。看着新招的一批集装箱卡车司机正式培训上岗，上海某物流公司负责人陈经理长舒了一口气：“马上进入夏天，这是司机离职高峰，得提前做好准备。” 从1981年建成第一个集装箱港口，到2020年完成集装箱吞吐量26430万TEU，中国港口集装箱运输一高歌，跨越发展。然而与之相对的，是支撑物流基础的集卡司机行业日渐萎缩。 2021年过去了近一半，对几大集装箱港口来说，日子过得“跌宕起伏”。眼看运输需求旺盛，运费大涨，可年初“缺箱”，年后又遇集装箱卡车司机“用工荒”，“严重影响了港口的正常生产秩序！”一位港口企业负责人表示。 “对集卡司机来说，一年到头都在港口奔波，难得和家人团聚，因此大部分司机会选择回家，而且有些司机过完年就不回来了。所以我们公司每年春节前开始招聘，以应对用工缺口。”浙江省舟山市某物流公司负责人王经理告诉记者，今年受疫情和市场影响，招工尤其困难，“计划招三十位司机，净空法师近况现在还差七八位。” 陈经理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招聘压力。“各个港口都在招人，这次提高近20%工资，才顺利招满。” 翻看招聘网页，陈经理发出的集卡司机职位标上了“月薪保底1万2”的字眼。上海、舟山、宁波、深圳、厦门等城市也能看到不少招聘集装箱卡车司机的公告，薪酬普遍在万元左右。 “我估计上海的集卡司机缺口有一千人，而且缺口会越来越大。”陈经理表示，“年轻人们宁可去当外卖小哥，也不愿意当集卡司机，招聘越来越难！” 采访中，多地港口物流企业负责人肯定了这一说法。他们表示，目前集卡司机人数还没有恢复到疫情前水平，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港口物流的运转。“近五年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用工难，但不像今年春节后，各大港口都是几千位司机未到岗，这让我们再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曾有称，上海港集卡司机是“体力和耐力的完美体验者”。从集卡司机们的讲述中，记者深深感受到这份不易。 凌晨3点起床提货，一奔波，运送完了，深夜11点再提明天要用的空箱。司机们只能赶在排队的时候，把一天的觉分三次睡。并且上海码头附近堵车特别严重，对司机的耐性是极大的。“有时排队严重，提了空箱就赶往货场，相当于连轴转。”一位司机向记者讲述。 在福州港某储运公司负责人看来，这份辛苦“劝退”了不少年轻人。“他们的心态和老一辈不一样了，赚钱不是第一位的，更重要的是开心生活。像集卡司机这样的工作，常年日夜，大部分时间在上，年轻人不大习惯。再加上老一辈人吃苦耐劳，已经给孩子积累了一定的财富，比如房子、车子、存款等，年轻人压力减少，自然想要生活得安逸一点。” 福州另一外代储运公司负责人指出，80后、90后的文化程度普遍较高，考虑从事驾驶集卡行业的较少。“现在内陆和沿海地区的收入差异逐步缩小，很多原先内地的司机都回到家乡工作，沿海地区很少有人从事集卡工作。随着物流的不断发展，未来司机的缺口是长期存在的。” 作为保障集装箱运输“最后一公里”的人，集卡司机群体如忙碌的“工蚁”，虽不起眼，却是切实保障港口物流业正常运转的基础。 春节后，受疫情影响，各大港口严重的集卡司机“用工荒”，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何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因集装箱积压，一些船公司开始收取“拥堵附加费”，最高的达到每箱1250美元。 各地纷纷出手应对。如浙江出台《关于加快推进宁波舟山港集装箱疏港和集卡运输复工复产的指导意见》，提出了一系列便利措施帮助集卡运输企业尽快复工；上港集团物流有限公司向上海市提出“外地司机返沪后，不再进行2周隔离观察”的，得到采纳；上海市交通委指导上海市道运输管理局，制定并发布了上海市“长三角疫情防控交通运输一体化货运车辆通行证”，持证货运车辆在长三角区域内可便捷通行，持证司机出车后返沪无须再次隔离14天在一连串硬核措施护航下，司机们快速返岗，各港集装箱生产逐渐恢复。 陈经理告诉记者，当前集卡司机青黄不接，一方面年轻人不愿意干这种“不是很体面、又很辛苦”的工作，另一方面A2驾照司机培养需要一定的周期。“现在涨工资还能招到人，但工资不可能一直涨。想要改变缺司机的现状，还得改变货运，从人文上对卡车司机做出关心。” 浏览集卡司机招聘网站，提高人文关怀也确实成为物流企业招聘时给出的“吸睛政策”，如交五险一金、包住宿、报销油费、包培训上岗、年底双薪等等。 此外，一些物流企业，通过培训来储备人才、自给自足。“比如可以针对港内作业的集卡司机需求，在集团内部建立培训机制，从零开始培训，取证上岗后直接进入企业。”一位物流公司负责人。 “当然，只有司机的变好了，才能有年轻人愿意投身司机这个行业，从根本上解决缺司机的问题。”这是受访物流公司共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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